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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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转身,走向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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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摔门,也没有哭。只是穿好鞋,打开门。在风灌进来的那一刻,卧室里传来床垫弹簧被拍得“咯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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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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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未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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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见到梁樾,是在一门名叫“性别与媒介表征”的ETC选修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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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在法国交换的第一个学期,九月刚开始没多久,教室还带着夏天未散尽的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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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排在每周三上午九点半。那天她来得很早,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从落地窗斜斜照进来,照在她脸上,让人微微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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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身体很不舒服。刚好生理期第二天,肚子绞痛,脸色苍白。手指冰凉,整个人像掉进水里一样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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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不喝热水,连楼下贩卖机里都是冰饮料。她把衣服裹得紧紧的,却仍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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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樾走进教室时,她正低着头看课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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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着旧帆布袋,穿灰卫衣,戴着细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他在黑板上写下课程名称与自己的名字,语调低缓:“我叫梁樾,博士阶段做的是性别与图像的关系,这门课我们会以传播学视角讨论性别结构的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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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法语很好,普通话没有口音。一听就是大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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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她抬头。他站在黑板前,阳光打在肩膀,身形笔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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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节课她几乎听得云里雾里。疼痛和寒意让她无法集中。她记得他提到了《性别麻烦》和朱迪斯·巴特勒,记得他说“性别是一种表演”,也记得自己根本没力气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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