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时安最近睡觉总是不安稳。
不是梦多,是疼。
像有人拽住了腿骨两端,想把从膝盖往下拔,又不肯一次拉断,只一毫米、一毫米地扯。
骨头先是发热,像泡在温水里,没多久就涨起来,连着肌肉一块儿绷疼。
最明显的是小腿后侧。
一动就抽筋,像是肌腱自己在叫疼,大腿的皮肤上已经被扯开好几道发白的裂纹。
夜里翻个身,他就被那股细细密密的酸楚惊醒,只能睁着眼发呆,等那种疼过去。
他已经从“陈安”变成“沉时安”快半年了。
这段时间,他第一次不必为活着焦头烂额。
三餐稳定、睡眠规律,营养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要好。
他的身体像是忽然被解开了束缚,开始猛烈生长,仿佛要把过去的亏欠一口气补回来。
体重上去了,手臂也逐渐有了肌肉。声音也变得低哑,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公鸭嗓。
所幸他本就话少,至今还没人察觉。
身高是最先显现的变化。
他穿着入学时才配的校服,裤脚一天天变短,露出的袜子越来越多。
他不动声色地一格一格松着皮带,想让裤腰低一点,把裤脚往下拉,但再松下去,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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