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越界的距离。
他想起刚刚盛葳喊出那个名字的瞬间,像是一双手撕开他这些年的伪装,耳后的疤痕隐隐作痛,仿佛在嘲笑他拙劣的演技。
他其实可以不出现,就躲藏一辈子的。
但他没有,他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一直以为他怕她认出自己,但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他,他希望她认出来。
他还记得她小时候因为打雷钻进他被窝,那时他多渴望摘下面具告诉她:看清楚了,养大你的是个连名字都不敢说的懦夫。
“张慕尘。”
他无声翕动嘴唇,三个字在齿间碾碎。
后槽牙咬得太紧,血腥味漫上喉头,混着某种近乎暴烈的快意,现在剥去“爷爷”的假面后,竟连疼痛都变得如此畅快淋漓。
就像被囚禁在地底十年的困兽,终于等到洞顶塌落的光,他甚至觉得一切不真实。
多可笑啊——明明是他亲手编织的谎言,却在真相撕裂后品尝到畸形的欢愉。
他终于在这场漫长的凌迟中得到解脱。
世上最痛的刑具,是亲手浇筑的温柔。
他偏头看着车窗上晃过一瞬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暗色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原来最肮脏的欲念不是渴求她的爱,而是卑劣地期盼她恨,还得要真真切切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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