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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一词听着简单,要实际操作起来,可真的是件磨人的事。
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他自己把饭吃了,把水喝了,鼻涕也自己擦了,忽然像个小孩子似的瘫坐在地上,抬着脸,张着嘴巴,满脸泪水地搁那嚎啕大哭,越哭越大声,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一幕,像极了我姨奶家的小外孙被人抢了玩具。
我没法整理措辞安慰他,只能先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半扶半抱地将他放倒在沙发上。
见我不搭理他,他侧着身,缩着两条腿,两手抱着胳膊,抽抽噎噎地哭,声音一阵又一阵,没个消停。
我叹了口气,拉下口罩,蹲在餐桌旁边吃粉。
粉是猪杂汤、粉、调味辣椒分开包装的,泡在一起,搅合搅合就能吃。
吃第一口的时候,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顾医生说的他可能会抓我的脸,连忙将抱着餐盒走到了阳台上去蹲着吃。
三下五除二吃完后,我回到客厅,没看见顾玉龙,连那条黑狗也不见了。
我走到顾玉龙的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看见门是开着的。
屋里昏暗得很,也很潮湿,窗户已经被垃圾袋和纸巾糊住了,目之所见的墙壁上被涂得乱七八糟,断断续续地往下滴着不明液体。
屋里地上、床上堆满了各种按颜色摆放的饮料瓶子、抗抑郁药物以及散落的食物残渣。
所谓的床,其实都不能算是床,只是一块木板子,床腿已经被折断了,等于是直接躺在了地上,不过床上铺了厚厚的几床廉价棉被和席子罢了。
忽然,我注意到床边的唯一的一张塑胶矮凳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黑色手机支架,架子上横放着一个旧手机,插着电正对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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