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阵凉风贯了进来,又迅速被隔绝在门外。室内清冷的白炽灯打在萧纵横的脸上,他垂眼走过来,无视清予,挨着床边的一张三脚矮凳子坐下。
屋里靠墙的地方满满当当都是轶养的绿植和简易书架,很是阴暗狭窄。我躺在床上,只能看到萧纵横的半张脸,还是斜的。
他面容严峻,两条腿交错在一起不时转动,鞋子与地板相互摩擦发出稀碎的声音——看他的神情,似乎遭遇了什么重创,急切地想找人倾诉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静默了许久,还是我先“开了口”,用手机打字问他:你来找谁?找顾轶的话他不在家。
萧纵横的视线定格在我的手机上,捏着手指一动不动,低声说:“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那个,我给你听一个录音。”
他急急忙忙地从裤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点开一段音频给我听。里面是三个人的对话,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儿子:
丈夫(愤怒):你还想怎么惯着他,嗯?之前温氏集团的招标项目咱们一分没捞着,怪谁?两个亿他妈的都给老子打水漂了,老子投去喂猪也得涨点膘啊……你好好看看你儿子啊,你养的儿子,毁了老子的生意……他妈的关了两年了还死性不改,还去找那个顾轶……操你妈的,早知道你是个畜牲老子当初就该掐死你……什么玩意儿,喜欢男人,我呸……你还敢躲,过来!老子明天亲自送你上飞机……
妻子(号哭):老公,明儿年三十呢……源源,快给你爸道个歉,以后别去找那个顾轶了,好不好……妈求你了……别去找他了,他们顾家不好惹,那个顾安就是个疯子,幸亏你毒的不是他儿子,不然咱们……咱们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儿子(笑):顾清予已经死了,顾安没有儿子,不就只剩顾轶了吗?爸,妈,我要是能跟顾轶在一起,不也是拉拢了他们顾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