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轶他……”
白永龄担忧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顾安打断了:“姑娘,作为他的前女友,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脾性。他在惠大循规蹈矩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教授,从来没有离开过惠城这个蜗牛壳大小的地方。这次辞职说不定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触发他的决心而已,放弃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耕耘突然辞职也是需要勇气的。成年人的世界,偶尔放纵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永龄长叹:“放纵?顾叔叔,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有抑郁症?”
顾安突然顿住了,讷讷地问:“抑郁症,什么抑郁症?”
白永龄笑了,很讽刺地笑:“原来顾叔叔不知道啊,也难怪,又不是亲叔叔,所以不关心他很正常。三年前……顾玉龙的死,他特别内疚,总以为是自己没有听盛思娴的话去接顾玉龙,害死了你唯一的儿子。就因为这个,他患抑郁症了,却不肯吃药,觉得自己可以战胜。呵,结果呢,原来叔叔你还有另外一个儿子苻清予……你瞒着他没有告诉他,你不知道顾玉龙死了之后他都去哪了……”
“他晚上就爱往酒吧夜店跑,什么乱七八糟的男的都去认识,还非要介绍给顾笑。他不是顾玉龙,但是跟顾玉龙差不多了。顾叔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他已经不是他了,如果不是龚铭允被下了毒需要他照顾,他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如果叔叔知道他在哪,请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白永龄的话说完了,没有得到顾安的任何回答,默默挂了电话。
白天和黑夜倏忽交替,一轮残月悬在窗外,像是被人狠狠咬了一大口的饼。
晚饭过后,顾安站在空荡荡的没有装玻璃和围栏的阳台边上,一个人吞云吐雾,徘徊似醉,一根接着一根,仿佛几百年没有尝过烟瘾的神仙。
——
2月14日,大年初五,搬离教职工宿舍的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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