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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离不在乎这一点,并非豁达或是勇敢,而只是生性惫懒、贪图享乐和刺激。
可这次的沉眠,当真让她害怕了起来。
庸俗者畏惧而渴望死亡,正因为死亡令其放空一切,可以什么都不在在乎。
从这一点来说,达到高潮时的性欲与死欲相同,都是追求那一瞬间极致的超脱物外罢了。
而性欲亦与食欲相通,通过满足肉体的需求,进而获得精神的安宁。
可若真如此,相杀岂非与相爱同质,岂非受食的进阶,奉献自己、成全对方?
无论如何,入梦、进食、交媾、杀戮、死亡,皆属修行之人有所不为。
修道,须得清醒、辟谷、断欲、慈悲,才能得长生参悟宇宙也。
春离向来读不懂这些。
师父每每论道时,她就打瞌睡、或是眺望窗外的飞鸟流云。
出神时,她忆起小时候在家中的窗棱下,曾观察过刚刚交配的雌螳螂吃掉了它的配偶。她回过头,看到父亲正在掐着母亲的脖子。
也许从那时起,春离就不是一个能理解道法的人。
有一点赫仙说得没错,春离不适合修真。
而在此刻的梦中,仿佛有谁在她心头讲经一般,春离好像忽然参透了什么,头脑一片豁然,却恐惧到想要呕吐。
幸而,在她如那些贪睡修士一样走火入魔之前,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
当下不知何时,仿佛辗转岁月又重回世间般,她幽然醒来。
眼前所见的,是不久前才见过、却恍如隔世的后殿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