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时恰逢金吾卫换防,他与那营的渠首简单地照了面,悄无声息地跟着几队人马进了城。
“霁华群主在营房等您。”副将朱允附在他耳边说。
“她什么时候来的?”
“昨日傍晚。”朱允道,“我与她说侯爷在东大营点兵,不知道何时能回。您往常在东大营一待就是几日,军中都晓得。没想到,郡主说要等您回来。”
“知道了。”
他回侯府打点了一番,故意又耗到了傍晚,才只身打马到了金吾卫署,看见胡伯雎已在门口候着。孟汀翻身下马,拍了拍这老兄弟。二人寒暄一两句,孟汀便笑道:“金吾卫不过管京师巡查警戒,人手略多,便叫郡主多劳心了。”
“侯爷说这话做什么。”胡伯雎一惊,往里看了眼,压低了声音,“别讲了,郡主在里边听得清清楚楚。”
“我便是要郡主在里边听得清楚些。”孟汀查看了自己的佩刀,道,“个中缘由,难道非要陈破不可?端王殿下宫也闯了,郡主的剑也在孟某脖子上了,再多谈也没甚么意思了。”
他记得先帝于某个雪夜召他坐侍护卫,曾对他道:“我朝历代帝王虽重文治,却也素倚重武将。武将,要蛮勇,要通直,不需文采,少用智巧。位高权重而心机寡少、欲念深重的,不足为惮,可以为所用。”
他问:“陛下确是这么以为的?”
李长卿道:“世人是这么以为的。”
他静了一瞬,将眼中思绪尽数收起,阔步朝内走去。林霁华一身玄色战袍,在堂中坐着,面前摆了一局残局。她敲着棋子思量,那贴身的女使跪在她身侧,正素手焚凝神香。
二人相对拱手,孟汀只负手站着,道:“郡主莫不是找我下棋?少时在军中,郡主没少用这输赢同我下赌,我是常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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