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落下。
“无恩师,无今日。”
“把那表书给陛下。”钱穆道,“我于其间分列国务,一一道来。田地,盐务,兵制,其间备述,无所不言。”
他说到最后,声音嘶哑。许鹤山拿了水,钱穆本已咽不下去了,此时挣扎着喝下几口,止不住地咳嗽。
他吊一口气、留一线声,在等李鉴来。
许鹤山心痛如绞,拿汤勺的手僵直若枯木。他放了碗,继续将钱语洋的手握住,放到颈侧捂着,回身叫侍者把火炉推到最近处。钱穆望着许鹤山,用力回握许鹤山的手,抽出一指在他手背写画,开口无声道:
子觅,且前驱,莫自缚。
“恩师,许大人。”何昶忽然起身,向门前走了几步。许鹤山方沉浸在那六字中,只听何昶道:“下雪了。”
他回眼,就见堂门之外,玉花纷纷而来。
这是长安此岁的初雪。
何昶踉跄着,跨出门槛,走进那雪中,他衣衫单薄,须发眉眼皆落白,冷风不住灌入领口,他却站在风雪中不动了。
“那年风雪,”他回过身,高声道,“我与恩师,长安初相见。”
而此岁雪中,他却要送人离开。
钱穆笑了,道:“我也记得,那是好大好大的一场雪。”
何昶怔住。身后一片嘈杂,他还未转过去,一人带着焦躁之意将他拨开。他红着眼望过去,只见李鉴像个雪人一般冲出来,逆着烈风越过他,将身奔入那堂中。
他踉跄一步,被紧随其后的孟汀拉住。
“何大人,我们去前堂等吧。”他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