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他颤声道,“狸奴明白了。”
他就这么坐着,抱持着钱穆,脸上泪不干,听着钱穆的呼吸在自己耳际渐渐平缓、微弱下去。
一生中,李鉴有太多抽象的失去,而此刻,是他第一次直面亲故的死亡。
不可追,不可留。
“先生,可还有什么愿望?”他低声说。
钱穆握他小臂的手紧了紧,又向下滑落,摔在榻上。那掌心间,赫然有一枚银杏叶,枯败无比,却依旧金黄。
“让史家,放过先帝与我。”他道,“莫要多言,莫要......揣测。”
话毕,他阖上了眼。
此间唯余堂外风雪声。
李鉴没回过神,他依旧抱着钱穆,将其额头靠在自己肩上。一室寂静,他僵直着坐在那里,直到许鹤山扶着钱穆的身体,将其平放,再把脉,他才动了动指尖,信手擦过脸,才发觉自己满面是泪痕。
“人去了。”许鹤山轻声道。
李鉴缓慢俯身,捡拾其方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
秦镜如从外头闯进来,见到他二人,急忙道:“怎么了这是?钱夫子如何了——”
他定睛一看,慌忙跑过去,跪在榻前,抓住钱穆冰凉的手。他抬眼看到两个同门眼中泪,顿时明白了,放声大哭:“先生!”
李鉴转过身,向堂门走去。
那哭声变得很远,被冷风呼啸盖住。他一踏出门,只觉此暮秋顿为隆冬,寒凉彻骨。
满天白雪都朝他一人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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