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向来坚定,零昌却能看出他摆动右臂时的不自如。入凉州城之日,守城士兵看到他的这张羌人脸,不由分说地放了一箭。孟汀当时刚将长枪交给手下,毫不犹豫地替零昌将那箭挡下——用他自己的肩膀。
“世子!”
零昌回过神,看到李忠从马上艰难地下来,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他急忙奔过去,扶住自己的老师。
“我还担心老师同我等失散了......”
“不会。老马识途,这马儿可是凉州的草中舟。”李忠说,“先入城吧。”
入夜,凉州城中灯火阑珊。零昌进了那间他临时住宿的空民房,将灯火点起来,自枕头下摸出一样物件,对着李忠道:“老师,你看这是什么?”
李忠大笑道:“木腿!”
“不错。”零昌莞尔道,“老师不是说现在用的那一根不行了吗,我前几日晚上磨了这一根,这就给老师换上。”
李忠在地上一坐。他垂眼看着李忠把他的假木腿拆卸下来,再拿着新木杖一阵捣鼓,把他的一把老骨头弄得有点疼。
他头一次见零昌,这孩子才不到两岁。
算来,零昌与其父母兄弟相处得不多,甚至和他这个老师更亲厚些。西羌世子身侧当然不止一个属臣,李忠却是一直跟到如今。除了骑马用刀,零昌的一切,都来自他的口中言。
他隐没宗室子弟的名分,陷于胡中二十载,教出了一个比汉人更君子的小西羌王。
过往纷纷落下。
借着摇曳灯火,他垂眼长叹,缓缓开了口,对零昌道:“世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零昌有些意外地抬眉,见他神色肃穆、不似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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