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气味,紧紧粘附在皮肤上。身体内部那沉坠冰冷的剧痛,并未因脱离车厢而减弱,反而在寒风的刺激下,如同苏醒的毒蛇,更加疯狂地噬咬着她的内脏和神经。
颈间。那点暗红色的桃花灰烬,在失去一小撮粉末后,似乎黯淡了一丝,但那股冰冷邪异的共鸣感却丝毫未减。陈镇渊怨毒的意念碎片和娘那沉重悲伤的叹息,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在这无边的荒野死寂中,更加清晰地在她识海里疯狂撕咬、纠缠!
“跑…?跑…到…天…边…也…没…用…!”
“烂…肉…臭…到…哪…都…是…烂…肉…!”
“晚…晴…”
“娘…护…不…住…你…了…”
冰冷。绝望。无边的黑暗。还有身体内部和灵魂深处那永不停歇的剧痛和撕咬。
苏晚晴佝偻着腰,双手死死按着小腹,像一尊被遗弃在荒野寒风中的、正在缓慢崩解的泥塑。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望向大巴消失的方向。
那里,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一滴冰冷的液体,顺着她苍白枯槁的脸颊,缓缓滑落。不知是泪,还是融化的寒霜。
她张开干裂起皮的嘴唇,对着那无边的黑暗和死寂,极其艰难地、无声地翕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发出。
只有寒风卷起地上的枯草和沙尘,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如同这片荒野对她无声嘲弄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