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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和那个男人说话,是对方准备出院的时候。他女儿,大概就是叫“秦睐”的病人,手臂仍打着石膏,腰背处仍有绷带缠绕。看架势,可不止断了几根骨头那么简单。
“陪你整整一周,至少说声‘谢谢爸爸’才对吧。”
男人握着行李箱扶杆,本来在冲病房说话,看见从走廊另一端过来的钟栗,抬手打了个招呼。
“喔,你在学这个啊。”
钟栗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腋下夹着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就被抽了出去。男人一边翻着,一边若有所思:“嗯。双修吗?小睐,感觉这个对你身上的毒也会管用的,如果对象是我的话……不过,不可能用吧,毕竟是父女啊,哈哈哈。”
女人从病房里一瘸一拐地冲出来,脸色是忍无可忍的阴沉,劈手夺过书册,塞回钟栗怀里:“第一,你只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所以我完全可以只叫你名字。第二,拜托你别管我,我从来就没有要你陪床!”
她向一阵狂风或龙卷风,过来又走掉。气氛不太对,钟栗保持举手捧书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唉,别那么说嘛,我们确实有血缘关系啊。”男人抓了抓后脑的乱发,今日没绑马尾,灰发凌乱地到处翘着,“不好意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吧,你别见怪。”
不不不,那感觉不像叛逆期啊。钟栗想着对方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举动和隐隐发红的耳尖,心觉还是别搅进这潭浑水为妙:“哪里的话……唔!”
他出手迅疾,钉钉子一样在钟栗左肩下两寸和侧腰点了几下,短促,有劲,用力集中,几股力量针刺似得扎进血肉,清楚地贯穿脉络纠结之处,将滞涩的气流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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