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一起…永远

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与海水咸腥，混合着魔性暗涌的冰冷铁锈味，粘稠地沉在房间的空气里。劣质日光灯管的嗡鸣如同垂死的蜂群，在焦灼的死寂边缘顽固地盘旋。陆昭明依旧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一具刚从地心岩浆里捞出的残骸，身体表面蒸腾着一种近乎实质化的痛苦青烟。他的胸口——魔纹烙印之处——皮肤不再是完整的，而是呈现出蛛网般龟裂的深紫色焦痕！裂痕中心，那暗金符咒如同凝固的死血，黯淡无光，却又仿佛孕育着下一轮更狂暴的爆发。每一次破碎的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气，撕裂着他的咽喉。

他那双眼睛——左眼死死紧闭，眼皮下如同封着狂暴的青色雷暴；右眼的空洞黑暗深处，墨蓝色的冰潮冻结成一片死寂的混沌。魔力的反噬与自身意志的崩碎，正在将他拖向意识彻底冻结的深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就在这时——

一片冰冷的细腻缓缓覆盖在他剧痛抽搐的、青筋暴凸的手背之上。

他涣散的视线微微一颤，艰难聚焦。

是苏映雪。

她没有再试图遮掩那身被暴力撕裂后仅余的、近乎无法蔽体的破碎真丝中衣。衣襟敞开着，雪色映衬下，锁骨下方那一道之前被蛮力禁锢留下的微红痕迹尚未消退。她无声地跪伏在地板上，越过那道触目惊心的焦痕裂口，整个人靠得更近。那沾染着污浊尘埃却依旧难掩温润的白皙脸庞正对着他空洞的右眼，距离不足一寸。两人之间弥漫着他粗重带血的喘息与她微弱冰冷的吐息。

她的手指颤抖着，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温柔，一点一点地、坚定地，抚上他脸颊边缘因为剧痛而僵死抽搐的肌肉线条。指腹冰凉，如同万年雪山顶端的第一缕霜风，轻柔地拂去他皮肤上混杂着冰冷汗珠的血迹。

“昭……明……”她破碎地轻唤，声音带着耗尽一切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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