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稻草,身上盖着半旧的土布被子,头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一个升子,这里本来应该盛放白米,然后将两炷香插在白米中,可是家里那里有呢?只好弄了些沙子,将两根香插在里面,香头缭绕着烟气。桌子底下放着一盏菜油灯,大门没有关,这是方便死者灵魂出入的。夜风吹进来,这盏灵前灯摇摇晃晃,屋子里的布幡纸帐也哗哗作响,更增添灵堂阴森恐怖的气氛。小月紧紧搂着弟弟,似乎要在弟弟身上借一些胆量。
刚才二叔出门时,队长吃惊的说:“老二,你怎么也走?”
身后的二婶忙上前插话:“大伯呀,小娃儿阳气旺,有他们守灵就够了。我家不是还有个二水嘛。”
二婶扯着二叔回去了,队长在后面直摇头。
守灵是死者亲属的事,邻里帮完忙陆陆续续都走了。刚刚还熙熙攘攘的,如今只把两个娃儿剩在灵堂里。
屋前横山上的松涛,房后倒水河的水流,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越发分明。这声音中,夹杂着新蛙的叫声,草虫的低鸣。虽然是阳春,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凉意,小月小手抱在胸前,仍是有些瑟瑟发抖。
爹走了,小艺倒是吃了两顿饱饭。罗店的乡邻看着这两个娃儿造孽,这家拿点棒子面,那家拿来几个鸡蛋。总算这几天可以不饿肚子了。
爹得了大牯子病。发病时仗着年轻身体好,想扛几天就过去了,没想到越来越狠了。可是不扛着又能怎样,小月妈妈生病,扯的饥荒还没还上,死了,办丧事没钱,借都没处借,只好拆了一间瓦房卖了,把小月妈妈安葬了。这年头,大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手头没几个闲钱,如今当家男人不行,先前的账又冇还,想借钱你更没人敢借了。
爹先是脚肿,后来是肚子肿,到后来身子肿的像个水球,似乎按按就会破。在床上哼哼唧唧三个月,还是走了。
爹留给自己的,除了一间半瓦房,就手中的这个账本,三百八十九块五角。这是一个“国家人”两年的收入。当年为了给妈妈治病,爹挨家挨户去借,几乎把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