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惊疑、恐惧、甚至带着一丝责备的目光,如同芒刺,聚焦在我脸上。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手心全是冰凉的冷汗,那枚挂在腰间的罗盘,此刻像块烙铁般烫着我的皮肉。
我是陈七。我懂!我他妈比谁都懂这“悬棺”意味着什么!这他妈不是书上写的轻飘飘的术语,这是刻在老一辈风水先生骨子里的、最凶戾、最不祥的禁忌之一!棺椁悬空,不接地脉,死者魂魄无依无靠,聚阴不散,必成怨煞!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祸延子孙,断子绝孙!
一股寒气,比这初春的山风更刺骨百倍,从我的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我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叫,一步,一步,沉重地挪到墓穴边缘。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铁板上。
探身,往下看。
祖父的棺木,黑沉沉,死寂寂。它像一块被诅咒的墓碑,凝固在冰冷的虚空中。穴底的黄土湿润,甚至能看到蚯蚓翻动的新鲜痕迹,可那厚重的柏木棺底,却硬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一股无形的、带着彻骨阴寒的气流,正从那寸许的缝隙中盘旋而上,缠绕着悬棺,也像毒蛇般缠绕上我探出的脚踝,顺着裤管直往骨头缝里钻,冻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
“七…七哥……”陈栓柱凑了过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攥着的麻绳也跟着哆嗦,“这…这咋填土?这…这可咋整啊?”他求助地看着我,眼里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恐惧。
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土腥味呛得我肺管子生疼。视线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越过了这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坟地,投向坡下那片开阔向阳的缓坡。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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