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带着死亡暗示的存在感,却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盘踞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
我试过各种办法。点起气味浓烈的艾草熏香,那呛人的烟雾暂时能压制住土腥味,但一夜过后,那阴冷的、腐朽的气息又会顽固地从墙壁、地板、甚至崭新的被褥纤维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重新占据空间。它附着在光亮的衣柜表面,侵染了我挂在墙上、曾引以为傲的黄铜罗盘。我开始害怕躺下,害怕那黑暗和死寂降临的时刻,害怕被这坟墓般的气息彻底包围、吞噬的感觉。
神经被这夜夜袭来的土腥气折磨得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它铮然作响。白天,在村里人面前,我不得不强打着精神,维持着风水先生该有的从容和笃定,解答乡邻的疑惑,指点些无关紧要的小煞。可眼底日益浓重的乌青,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焦虑,还有那偶尔控制不住的恍惚走神,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七爷,您这脸色…是不是新宅住得不舒坦?要不…找人看看?”连最憨厚的张老栓都看出了端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胡说八道!”我立刻板起脸,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恼羞成怒的强硬,“我自己的宅子,我看的风水,能有什么问题?就是最近…最近看古籍看得晚了些!”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堵住所有可能的疑问,心里却虚得发慌。
而更可怕、更直观的变化,悄然发生在我的镜子里。
主卧靠墙立着的那面半人高的水银穿衣镜,是搬进来时特意挑选的,光洁明亮,映物清晰。起初几天还好,镜面光可鉴人,映出我虽然憔悴但还算正常的面容。可渐渐地,我发现镜子里的影像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水汽氤氲那种朦胧。而是一种古怪的、仿佛隔着一层薄薄污垢的晦暗感。像是有人在镜面上呵了一口气,又或者蒙上了一层永远擦不掉的、极其细微的灰尘。镜中人的轮廓边缘,不再锐利清晰,而是微微地晕染开,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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