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至少不像是我认知中任何一种悲伤的哭泣。那耸动更像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痉挛,一种被巨大的恐惧或者…某种更黑暗的情绪攫住后的失控颤抖。
“三…三十年了…”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嘶哑,像是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反复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粗粝的颗粒感,飘散在死寂的夜里,令人不寒而栗。
“该来的…总是要来…”
这没头没尾的低语,像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三十年了?什么三十年了?爷爷去世才刚过头七!这“该来的”又是什么?是指棺底的血字?还是眼前这邪门的灰烬脚印?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困惑瞬间攫住了我。眼前的父亲,这个养育了我三十年、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的背影显得如此陌生,如此扭曲,仿佛被坟地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附了体。
“爸?”
我试探着,声音干涩发颤,“你…你说什么?什么该来了?”
父亲的身体猛地一顿,耸动的肩膀瞬间僵住。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摇曳的烛光映亮了他半边脸。那张熟悉的、刻满风霜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泪痕。眼眶深陷,眼白里布满狰狞的血丝,瞳孔却缩得很小,像两点冰冷的墨,深不见底。嘴角…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抽动了一下?那表情转瞬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光影的错觉,但那绝不是悲伤,反而像是一种…如释重负?或者说,一种认命的、带着死气的诡异平静?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残留的惊悸,有深沉的疲惫,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近乎空洞的决绝。
“秀兰,”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温和,温和得近乎刻意,甚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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