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是一根银簪。
簪身已经有些发黑,失去了光泽。但簪头雕刻的纹样依旧清晰——是一朵线条简朴却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花瓣层层叠叠,正是母亲包袱里那块血襁褓上、账本照片中“张”字襁褓上绣着的牡丹样式!
更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的是,在那牡丹花心最深的一片花瓣缝隙里,极其巧妙地卡着一小片东西!那东西只有指甲盖大小,颜色灰白,薄如蝉翼,边缘不规则…
那分明是一小片干枯的皮肤组织!
而在这片小小的皮肤组织正中央,一点极其微小、却鲜艳欲滴的朱砂红,如同凝固的血珠,牢牢地嵌在那里!
朱砂痣!
母亲临终日记里那被泪水晕染的字迹瞬间无比清晰地浮现眼前:“护士说孩子脚后跟上有朱砂痣,像朵小花开在骨头缝里…”
几乎是本能地,我猛地抬起自己的右脚,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脚后跟——
光滑!
一片冰凉、毫无瑕疵的、绝对的光滑!
什么都没有!
没有痣!没有疤!什么都没有!
“啊——!”
一声凄厉的鸦鸣,如同丧钟,陡然划破后山死寂的林间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