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废墟的焦糊味和乌鸦的腥臊气被夜风裹挟着,死死追在身后。断簪在袖中嗡鸣,每一次震颤都像细针扎着臂骨。掌心紧紧攥着那半块染血的羊脂玉和母亲的血书,纸上的字滚烫:“玉佩合,真名现;银簪裂,咒怨灭。”
真名?我到底是谁的名字?
后山的血腥气更浓了,如同实质的幕布压下来。血月悬在祖坟上方,将塌陷的深坑和坑底那口黑棺染成一片粘稠的暗红。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李屠户的残肢、赵木匠渗血的棺材、还有王婶子胸口溃烂的焦疤…死亡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凝固在泥泞里。父亲陈德贵倒在血泊画成的棺椁中,身下那片暗红似乎还在缓慢地扩散。张大爷不知所踪,只有空气中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和朱砂痣红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坑底那口刻着我生辰八字的黑棺,此刻安静得诡异。棺盖依旧滑开着寸许宽的缝隙,里面翻涌的黑气似乎平息了,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如同腐烂内脏沤了三十年的恶臭。那股混合着甜腥的腐臭,此刻还夹杂着一丝极淡、却无法忽视的奶腥味,如同死亡襁褓的气息。
母亲的血书…“玉佩合”…父亲临终前递来的半块玉…合在一起,就能知道我的真名?就能破除这纠缠了三十年的诅咒?
目光死死锁住黑棺滑开的缝隙。里面躺着“我”——三十年前被活埋的张秀兰。她的胸口,别着另外半块玉佩。父亲抛进去的那半块,应该也在里面。合二为一的钥匙,就在眼前这口吞噬了“我”性命的棺材里。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但断簪的嗡鸣和掌心血书的滚烫,像最后的火种,逼着我向前。我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腐臭几乎让我窒息。踩着湿滑的坑壁,深一脚浅一脚,朝着那口如同地狱之口的黑棺滑下去。
坑底的泥水冰冷刺骨,混合着暗红的血污和粘稠的尸液。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肉堆里。终于站在了黑棺旁。滑开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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