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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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画面是燃烧的纸人用尚未起火的双手奋力将他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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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腾升，看到远处的祠堂变成一点亮红色的朱砂，看到纸人动作迟缓地挥舞着白色的圆手，他看到它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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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冀山的雪夜原来这么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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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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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的触觉拉回了他飘远的神思，他的眼睛里犹有血色，就像纸人身上燃烧的火焰蔓延到了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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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气入体又何妨，命舛寿短又何妨，他还不是活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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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齐遇伸长胳膊，把胸腹压在齐沭腿上，像只在主人身边伸懒腰的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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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他成精年限短，又初入人世，他本身就是欢脱阳光的性格，再加上他对齐沭非常信任——这一切使得齐遇非常会撒娇，特别是对齐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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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我觉得夏知欢好坏，又好可怜，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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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太复杂了，坏的又不全坏，好的又不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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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把好喝的牛奶倒进苦涩的咖啡里一样，我都不能只喝牛奶了。”这说的是有一次齐遇一早上喝了七八杯牛奶，夸赞连连，恨不得去给奶牛做狗腿子，齐沭为了阻止齐遇暴饮暴食，就把牛奶倒进了浓缩咖啡里给齐遇喝，苦得他头上的叶子都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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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哎哎哎哎——”他叹气连连，被这问题给难倒，索性把脑袋埋进齐沭腿间，想要借着熟悉的味道来逃避让他脑kuo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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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沭把在腿间乱蹭的人提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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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我遇到了一个不好打发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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