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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整整三年穴居岩窟,饮涧水,嚼茯苓,伴风雪,对狼群。当古岩再次出现在涌泉寺山门前时,几乎无人能认出他便是当年那个清秀的世家公子。
他形销骨立,嶙峋的骨架撑着一件早已破烂不堪、勉强蔽体的百衲衣。长发纠结如蓬草,胡须虬结覆盖了半张脸。皮肤黝黑粗糙,布满冻疮裂口和蚊虫叮咬的疤痕。露出的手脚关节粗大变形,如同嶙峋的山岩。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具披着褴褛人皮的骷髅,行走的骸骨。然而,当守门僧惊疑不定地看向他那双眼睛时,却如遭电击!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陷在污秽与枯槁的面容之中,却清澈得如同山巅未被尘染的寒潭!明亮!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光,又似倒映着整个宇宙的虚空!没有一丝一毫的颓废、怨怼或迷茫,只有一种历经千劫百难、焚尽一切杂质后沉淀下来的、如同古镜般明澈的智慧与难以撼动的安宁。这双眼睛,与他那形同枯槁的躯壳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守门僧不由自主地合十躬身,让开了道路。
古岩(此时法号德清)重回寺中,如饥似渴地投入经藏。然而,他这近乎自虐的苦行形象,很快引来了争议。有人认为他道心坚定,堪为楷模;也有人私下议论,说他形貌污秽,蓬头垢面,状若乞丐,近乎佛门所斥的外道邪行,有损僧相庄严。
消息传到了正在浙东天台山弘法的高僧融镜法师耳中。这位以智慧圆融、辩才无碍著称的天台宗大德,对这位特立独行的年轻僧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久,融镜法师云游至鼓山。他没有惊动寺中执事,而是径直找到了在后山菜园锄地的德清。
融镜法师站在田埂上,看着那个衣衫褴褛、满手污泥、几乎与草木泥土融为一体的身影。德清闻声抬头,见到这位气度雍容、法相庄严的长老,并无局促,只是平静地合十行礼。
融镜法师的目光如温和的日轮,仔细地、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德清枯槁的身形和褴褛的衣衫,最后落在他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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