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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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人中学的建筑风格仍停留在世纪初，外墙灰砖黯淡，楼道里充斥着空气不流通的潮湿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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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中两边挂满了衣服，将原本就不宽裕的空间挤占得更加可怜。一行人里，只有白狐能毫无障碍地通过。像镜楚这种高个子的，必须得全程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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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怀苏不知第多少次偏头避开垂落的裤脚，表情很是一言难尽：“现在的学生，就住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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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地少嘛。”陆祺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这里好歹还是六人间，我读的高中十人间呢，十个臭烘烘的男生挤在巴掌大的地儿，没挤死也熏死了，天天都在为‘这是谁的臭袜子’而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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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怀苏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他不着边际的吐槽，脑海里无端忽然浮现出一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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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四居小院，屋舍清明雅致，紧挨着一大片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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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微风穿林而过，总掀起沙沙的声响，风里带着竹叶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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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院里总是聚着一群人，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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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坐在房顶上，大喊一声“师父来了”，然后欣赏众人手忙脚乱藏起酒坛、抄木剑扎好练剑样式的慌张模样，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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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到了夜里，等人都散去，空荡荡的小院才有了几分离群索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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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从来不觉得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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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山风料峭，屋内温暖如春，红泥火炉汩汩煮着新茶，他常常沏两杯，将另一杯递至桌那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接过，茶被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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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一个听风而眠的夜晚，都有人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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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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