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明楼在车上明明看到他,却急忙扭脸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他也是看见了的。
想来当初在这什刹海,他也挨过明楼的冷言冷语。如此看,的确是他一直在主动靠近,明楼则始终推拒。后来突然开始亲近于他,恐怕也是为他不介意明诚之事,反还送出照片而感动。
又或许,明楼终于想通,放他在身边实在无甚损失,弟弟回不来,能看见相似的脸也算不错。
但不论如何,眼看国民党就要败,北平官员都计划着南撤逃命,明楼多半也不例外。既要走,之前各种打算便都不做数,自然再没有同自己周旋的必要。
此前他并非没想通这些,只是不愿相信,一味伤心,搞得其他事皆浑浑噩噩,饥寒渴痛之类皆是麻木。
但也因此增加了个人体悟。他以前从不知一个人竟能真为什么人这样难受,戏文里的小姐死了情郎,整日郁郁寡欢,以至憔悴至死,他对此一向不屑、不信,如今再看,似乎也并非全无可能。
各种心思在心中过上一遍,百般情绪也都随着眼泪倾泻,方孟韦渐渐觉得好多了。
他抬头抹去脸上的泪痕,小声道:“谢谢大哥,我没事了。”
“真没事了?”
方孟韦点点头,起身掸去膝上的尘土。
见他好些,方孟敖试探道:“没事的话,把情况跟大哥说说?怎么回事,是……失恋了?”
方才抱着方孟韦时,他便一直琢磨,弟弟发起脾气来一向不管不顾,对着父亲都难免甩脸,北平恐怕还没人能让他受如此委屈却无计可施,除非是……感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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