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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孟韦漫无目的地找了处花坛坐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就是不被允许进门,比这更不近人情的拒绝他也经受过,缘何这次就像被当头棒喝似的,没出息地连走回家的力气也没有了。
连同那一点点被拒绝的愤怒也随着力气消散殆尽,仿佛二十多年来赖以维生的骄傲、自尊、意气,那层天生便跟随他、保护他,此前从未觉察的外壳,在这一刻猝不及防地碎裂,蜕出一个他全不认识的自己。
这个人崭新而脆弱,制造出毫无理性的汹涌心伤淹没他,让他除了放任眼泪不停涌出之外,再也无计可施。
十一月底的风刀子一样地刮,方孟韦本来仗着年轻,成天只穿一件薄大衣到处跑,此时却冷到了心里,止不住发抖。
但他连裹紧大衣这么点简单的动作也不想抬手,任凭干燥的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定定地看着路边的野草。
看着看着,突然发觉,这条他自夏天同明楼相识那日起,便走过无数回的林荫路,不知不觉间,满目的郁郁葱葱都已纷纷褪去了颜色。
原来,夏天早已如梦般过去,北平的冬天这就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