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老洋房后这天还剩一个尾巴,暮色像浸透茶汁的宣纸,沿着衡山路的梧桐叶脉晕染开来。
陆砚站在静安别墅区的铁艺拱门下,指尖抚过新修的雕花木窗。
两年前那个梅雨季,他带着团队在这里打攻坚战——七十二扇民国木窗被白蚁蛀得只剩骨架,业主坚持要换断桥铝。
最后他雕了扇牡丹纹样窗,趁着晨雾最浓时架在弄堂口,露水凝在花瓣上折出的倔强身影,硬是让老古董们改了主意。
好吧,也许还有他低于市场的报价帮忙打辅助。
对当时的团队来说,口碑、履历比短期利益值钱。
如今那扇窗前却挤满打卡的网红,窗台上搁着杯喝剩的星冰乐,双孔吸管立在那里像根讽刺的银针。
也许杨灵是对的,修得再好也架不住金钱的腐蚀,传统那套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可是转念一想,若真跟不上时代了,又怎会成网红景点呢?
游客们在裂痕前合影,惊叹科技复刻的完美成像,而真正的永恒,正在被时光的筛子摇晃。
所谓‘过时’不过是新潮对永恒的拙劣模仿,唯有匠人手掌的余温,永不过时!
他踢着愚园路的石子往前走,陈禹发来微信,定位图配文‘砚哥,菊正宗温好了’。
石子惊飞路边的玳瑁猫,那猫窜上青砖墙的姿势让他想起青浦宗祠——为保住墙面的天然苔痕,他带着工人给每块砖敷保湿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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