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对我买这么多药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了,感冒药倒是行了,以后也能用上,你买这么多泻立停看广告看的吧。
我耐心的跟他们解释,这个药是最重要的,不管我们躲到哪个山岗子上,大水一来,地下水必然会被污染,我们在当地取水就算是平时的那口井,受周边洪水影响,水质污染就会导致腹泻,然后山岗子上有厕所吗,恶性循环我们还会继续拉肚子。
这个药才是救命的。我爸听完觉得很有道理,说我大姑娘管钱就对了,不然谁能想到去买药。
八月十六号,我回家俩整天了,村里大广播喇叭终于响了,全村向腰冷大岗子撤离,村里一个人不留。
我们家毕竟是有四轮子的家庭,折腾起来比别人容易多了,可是去后院装大米傻眼了,我爷说这俩天磨米的人可多了,就先给他们磨了,想着自己的赶趟,这咋这么快要走呢,气的我当时七窍生烟,没办法有多少带多少走吧,东北话说到啥时候都是打死一窝烂死一块。
我们走是必须带上我爷我奶我老叔一家三口的,他们那是啥也没准备啊。
用我家四轮子整整拉了一天,我爸把能拉走的水稻都拉走了,就剩留在我爷磨米厂的那些没动,我爸说别最后让小红说中了,咱们做那扒壳吃,要不都得饿死。
我说要扒也让我爷自己扒,为了挣那点磨米费不分大小头。当时我虽然十五岁,但是这次应急事件我的表现让前后院都不得不佩服,不在是我爷我奶骂我骂到累的时候了,现在我说啥他们都不敢反驳了,我们用四米宽的塑料支棚子,那是当时最宽的塑料了,是家家户户育稻苗用的,瞬间大岗子上遍地是塑料棚。
十六号当晚,轰隆一声炮响彻底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