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追上又如何?
她跟在他身后一格,依然像来的时候控制着距离。
高树底下蝉鸣不止,雨后天气太闷,呼吸也随之浓密。就是这样的空气,她毫不怀疑他靠近的瞬间原是想吻她,因为很难说道的小心思又中途放弃。事情变成有始无终的玩笑。
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学生,他是教师,本就不该多作纠缠,就像人妖素来殊途?
还是校园中的情感太过虚幻?极度压抑的环境制造出扭曲的错觉。许多人孤独,想要爱,却不是为爱本身,而是想找个枝头系住迷茫又疲倦的灵魂。她在小地瓜看过很多悲伤的故事,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一次次将太过美好的幻想强加给不属于它的别人,重蹈覆辙。
成熟的他清楚游戏该在何处点到为止,倦怠又悲伤地清醒着,不是真的不谙世故。
低垂的枝叶四处留情,拂掠过车顶,在引擎盖上留落零星的黄花。小钟看着窗外,随口问他现在在放的日文歌是什么。他说叫《麝香葡萄》。小钟忽然忘了还要问什么,发着呆。睡意像一片干净的白绸布飘来,不知不觉笼她入内。
是个无梦的好觉。深度睡眠的感觉让小钟误以为时间过了很久。但顺序播放的音乐列表,也才过去四五首歌,不到二十分钟。窗外的风景已是熟悉的学校。车停在草坪旁的树阴里,走两步就是图书馆。几只流浪猫绕着草坪里的石柱玩,一个接一个登到柱子上。大钟正在手机上看一本书,看得很入神,没发现小钟醒了。我走了。她坐起来准备下车,才发现他的西装外套正盖在身上,外套一拿掉,空调就变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