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敬亭无奈叹气,只当小钟是不喜欢跟母亲讲话,现在小孩都这样,在家就闷声不响,抱个手机自己玩,不想被打搅,哪能想到她真跟大钟有些过节。小钟也已不是可以心安理得摆脸任性的年纪,就是有时控制不住脾气。
她深呼吸,像习惯吸腹那样收敛住脾气,配合敬亭继续聊,“你对他感兴趣?”
敬亭不习惯小钟的成长,反倒愣住,更误解她的好意,鸡同鸭讲地回道:“你很喜欢他?”
小钟诧异地瞪大眼睛,想要生气,却不得不极力忍住。虚饰的皮被扒开,敬亭的直言几乎让她感到冒犯。
“什么跟什么。”
话题到这又聊死。小钟过于迟钝地意识到,也许敬亭说的“喜欢”和她所想的“喜欢”全然不是一回事,自己这样失态,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憋红了脸,想要遁走,敬亭却顺手将摇摇欲坠的人捞到膝上横抱,似告诉她,小孩永远可以在妈妈面前任性。
但她沉默着,一句话没说,也不看小钟。
或许东亚家庭最后都逃不过如此,因为儒家文化讲究凡事有一个“度”,过犹不及,每个人都在压抑自己的感情,讷于直白地表达爱。爱就像被裹缠畸形的足,化成别的东西,责任、撒娇、过度保护什么。哪怕小钟早就从事实上变成由敬亭抚养,也没人提起要从法律上变更抚养关系。对于日常的生活,这太过隆重,是属于爱的仪式感。
小钟只淡淡对敬亭道:“冰箱里预制菜没了。”
“你想吃什么?明天有空,我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