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煤油灯在穿堂夜风中摇晃,灯芯爆出的火星溅在程墨白手背。他屏住呼吸将铜管悬在灯焰上方,白醋蒸腾的热气熏得密信纸张泛起水波纹般的褶皱。忽然窗外传来三长两短啄木鸟般的敲击声,节奏卡在心跳间隙,正是金陵地下党传递危情的暗号。
窗框吱呀坠落的瞬间,林曼婷血葫芦似的上半身栽进屋里。她旗袍下摆被利齿撕成菖蒲叶状,左腹三道爪痕深可见骨,渗出的血珠顺着窗棂滴成北斗七星图案。“不是……周家小姐……“她喉头滚动着血沫,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死死扣住窗棂,在铜锁留下半月形凹痕。
程墨白用镊子夹起她塞进的油纸包,浸透血水的油纸裹着半块龙凤玉佩。月光透过云隙照亮裂痕处的皮肉组织,正是周念华颈间玉佩缺失的鸾鸟尾羽部分。当他用酒精棉球擦拭玉佩背面,浮现出针尖刻的“石井部队第四研究所“字样,与父亲遗书提到的细菌战实验编号完全一致。
远处摩托车引擎声由闷雷渐成尖啸,程墨白背起尚有体温的躯体冲向后门。林曼婷后腰硬物硌得他脊骨生疼,摸出那枚黄铜钥匙时,齿痕与父亲密码本夹层里的拓印分毫不差。钥匙柄“丙寅“刻痕泛着青绿铜锈,正是程父生肖对应的干支纪年——而周墨海书房暗格里,藏着同样刻痕的翡翠貔貅镇纸。
民国三十年五月三日的晨雾裹着煤烟味,在伪警察局大院里凝成青灰色的瘴气。程墨白站在布告栏斜后方,金丝眼镜片反射着白俄巡捕甩动的皮鞭残影。新贴调令的浆糊气息混着油墨味刺入鼻腔,鲜红关防大印边缘泛起毛边——正是日本特高课专用的防伪锯齿。
“张督察昨儿个在浦口码头下的船。“小吴递来的龙井茶在搪瓷缸里荡出涟漪,杯底茶梗竟拼成警局地下室的平面图,“哈尔滨特训班首席,您瞧他左腕……“话音未落,穿堂风掀起调令边角,露出张明远照片上被墨迹遮盖的手术疤痕——形状像极了731部队的活体标记。
程墨白用银匙搅动茶汤,水面浮沫聚成北斗七星状。小吴袖口暗袋里显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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