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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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还有转圜的余地，连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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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田拿了手机，作势去旁边打电话。周景元给了指导价不假，却全然不如余田谈判时所言，他的权限不低，完全有自己决定的空间。只是生意场上，都是道行不浅的买卖人，虚虚实实、来来回回，真作假时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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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而复返，添了点又报出一个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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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人没有立刻开口，显然没有到他最满意的价位，但这个数字绝不是毫无诚意的低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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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思考，余田预备给他添把火：“实话跟您说了吧，这已经到顶了，您要觉得合适，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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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能再往上抬一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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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田笑了，起身道：“我们已经把诚意摆在台面了，您如果还有顾虑，可以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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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有人雪中送炭，炭不多也不少，将将够，如果不要的话，恐怕就要冻死了。承包人深知“过了这村没这店”的道理，但他还有一个疑问：“什么时候能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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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签合同，立刻付 30%的定金，手续一办妥，尾款到账。”余田出入周家，耳濡目染最多的不是生意场上的来往技巧，而是做事先做人的道理——坦诚洒脱，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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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价位，但足够快、足够真诚的支付方式，承包人不再纠结，痛快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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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合同、盖章，即付定金，承包人将各项资料、证照找出来，一并交给余田。余田收好，跟人“再见”，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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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果园出口，几个工人傍在门边，看着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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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田停下脚步，看他们：“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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