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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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积攒在心里太久了，即便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伤人，梁昳还是不吐不快：“你可以自私地不顾家人的脸面和体面，我是不是也可以自私地说一句‘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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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梁昳还想说“打擦边球玩暧昧，没品又没种”。可终究是没开口。有的话点到为止，不说是给梁家川也给自己留一点可笑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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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个“恨”字不啻于一柄利器，已然刺穿了身为父亲的全部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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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昳跟梁家川的关系虽不及与冯美茹那般无话不谈，但绝不是紧张和对峙的。眼下，梁昳一字一句似针，一下一下全扎在他的心上，密密的针眼，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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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梁家川五十多年的人生从未体验过的感受，痛、羞与愧交织。他呆呆地看着梁昳撇开视线，起身收拾餐桌，冯美茹也跟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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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将碗盘收拾进厨房，梁昳让冯美茹去休息一会儿，自己站在洗碗池前，蘸着洗洁精兑出的热水泡泡，一个碗一个盘子地慢慢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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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在家居服外套里的手机轻轻的震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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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昳擦干了手，划开屏幕，是周景元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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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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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梁昳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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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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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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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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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景元站在她面前，一定会弯下腰，偏头看着她。梁昳想象着画面，不由地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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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回复，周景元的下一条消息紧跟着来了——“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发泄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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