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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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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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空炸响、一记雷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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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郊外的工业园区内，汪工吓得从床上一把蹦起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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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瞥了对方一眼，他伸手关了窗。一滴雨水溅在他脸上，男人漫不经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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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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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夜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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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稍微小一些的时候，罗敷爬上了煤一中家属院、最高一栋楼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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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有钢管捆的晾衣杆、过去养鸡的鸡笼，小孩丢弃的溜冰鞋、淹透的摔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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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倚着锈顿的围栏，终于看得更清、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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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几乎被夷为平地的荒土上，煤一中家属院是唯二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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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块地，是一片有着蓝色铁皮屋顶的、巨大 破旧的厂房，隐约可见过去繁华，吊车头绰绰地抛出来，紧挨着一条细长奔流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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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的上游，二三百米处，是一个小水电站，为钼矿场提供廉价而充沛的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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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远，罗敷看不见掩在厂房下的矿井有多深，她只能大致观测出那矿场逐渐挖掘到城市边缘，像一道深刻、触目惊心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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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以“功勋矿山”享誉盛名的可可托海，她在臭名昭著、吞噬数百人姓名的钼矿之上。\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