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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有所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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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该交出那本账本、扳倒季淮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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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依照汪工的话,她躲在黑漆漆的镜头后面、还在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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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的表情,一瞬变得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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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说我恨季淮山。那么、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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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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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被救回来的母亲,毁了大半辈子、最终患上尘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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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难逃一劫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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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没说的是,他很早的时候、在曾翔翻对方的铁皮柜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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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发现,汪工在喝“乙酰半胱氨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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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气氛有些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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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峙着,汪工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想到自己父亲生前、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总是会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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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重复家里那本账本的位置——为了保险,甚至几张撕了塞在狗窝里、几张压在灶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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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重复季庭柯的身世,感慨仲赟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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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差,踏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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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说:季庭柯,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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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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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生父不在了,最起码、季庭柯还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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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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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记事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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