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变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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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动钻机，有一定的危险。譬如，你来不及跳下来、或者我预估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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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得和我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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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你怕了、现在就离开。那么，你就成了唯一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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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男人自己都有些困惑地、重复那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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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罗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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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你为什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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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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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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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将脚下的土跺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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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风进口，隔着层叠的黑暗，和季庭柯深深地、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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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耳边最后一丝声音也被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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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最后听到的，是季庭柯走向更深处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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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由空间、风扭曲，好似一声野兽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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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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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和我一起，下地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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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罗敷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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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斜井开拓的钼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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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将两部手机并排、又重新放回了通风井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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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紧挨并肩，是各自主人没有过的和谐并肩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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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地屹立。像两块、忘了刻上铭文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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