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听见低低的抽泣声。
循声望去,秀兰正坐在草垛旁,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攥着的帕子已经湿了大半。
“秀兰?”周益民快步上前,鱼竿在地上磕出声响,“咋哭成这样?是不是二柱那小子欺负你了?跟十六叔说,我给你做主!”
他心里“咯噔”一下,那场热热闹闹的相亲大会还是他牵头办的,要是传出去新媳妇受了委屈,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秀兰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十六叔,二柱对我倒是挺好,就是……就是太不会过日子了!”
她哽咽着,又掏出帕子擦眼泪。周益民松了口气,在她身旁的草垛上坐下,顺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原来,昨天傍晚二柱的远房表弟来了。
那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一进门就抹眼泪,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儿子说好了媳妇,可连办酒席的粮食都凑不齐,想跟二柱借点钱,去黑市上买点粗粮充数。
“二柱连问都没问,张口就说‘要多少尽管说’,”秀兰越说越气,“我刚想劝他掂量掂量,他倒好,还说家里有五斤猪肉,不够的话尽管拿去!”她气得直跺脚,惊飞了草垛旁觅食的麻雀。
周益民皱起眉头。那五斤猪肉可是二柱在钓鱼比赛中得的头奖,全村人都羡慕呢。
正想着,秀兰又接着说:“那表弟一听有肉,连钱都不要了,死皮赖脸地非要借肉,还说‘先救急,日后一定还’。二柱耳根子软,人家几句好话一哄,就把肉全给了!”
“我就说了句‘留半斤给你补补身子’,”秀兰声音又开始发颤,“他就冲我吼,说‘男人的事女人少管’。我这不是为了这个家好吗?”
说到这儿,她又呜呜哭起来,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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