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跨上自行车,车轮碾过巷口的碎石,惊得墙角的野猫“嗷呜”一声窜进阴影。
澡堂的灯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大众浴池”四个红字被水汽熏得模糊。
门口的木牌上写着“男宾部由此进”,旁边还贴着张褪色的标语:“讲卫生光荣,不讲卫生可耻”
周大福在门槛前顿了顿,低头蹭掉鞋底的泥块——这是他第一次来城里的澡堂,总觉得要把最干净的一面带进去。
推开厚重的门帘,一股温热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混着香皂、硫磺和汗味的复杂气息。
更衣室里蒸腾的热气让玻璃镜面蒙着一层白雾,木质更衣柜排列整齐,柜门缝隙里还残留着前任使用者的水渍。
周大忠熟门熟路地找到
37号柜,铜锁“咔嗒”一声打开,他脱衣服的动作快得像在车间赶工,周大福却红着脸背过身,笨拙地解着衬衫纽扣。
“小伙子,新来的?”隔壁大爷裹着褪色的浴巾,乐呵呵地递过搓澡巾,“拿着,别客气!”
周大福接过时,触到老人掌心的老茧,想起了村里的父亲。
蒸汽中,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和搓澡时“沙沙”的摩擦声交织,有人在哼唱京剧,有人抱怨着厂里的活计。
热水从头顶的铁管喷涌而下,周大忠仰起头,任由水流冲刷着肩膀。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坠落,在瓷砖上溅起细小的水。
“使劲搓,把身上的灰都搓下来!”他笑着朝周大福喊道,抓起肥皂在身上猛擦,白色的泡沫裹着灰尘流进地漏。
周大福却站在喷头下有些手足无措。
热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睫毛往下滴,他学着周大忠的样子用搓澡巾来回擦拭,却疼得直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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