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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抱着檀木盒子手直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张金边纸,每张都熏过安神香。
这是夫人熬了三个通宵抄的。
“老夫人从晨起身子就不太爽利,偏要见您。”传话丫鬟鬓角别着白绒花,正是章梓涵三年前救下的翠桐。
荣禧堂地龙烧得极旺,窗户却大开着。
戚氏歪在软枕上,灰扑扑的脸衬得手腕上的佛珠格外亮。
“母亲。”章梓涵行了个礼。
“来得正好。”戚氏摸着经书上的朱砂批注,“下月老侯爷忌日,你替我抄一百份佛经来。”
“母亲慈悲。”章梓涵解下荷包,掏出块双鱼玉佩压在经书上,“昨儿梦见父亲说冷,儿媳连夜抄了三百份往生咒。”
春喜打开木盒,墨香混着药香冲出来。
最上面那沓纸还沾着露水——这是天没亮就跑去后山采的晨露熏的。
戚氏脖子上的青筋直跳,装模作样翻了翻:“既然你这么孝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母亲是说侯爷抬平妻的事吧?”章梓涵拿银簪子拨亮蜡烛,“正巧前日请白云观合过八字,说是下月初八最合适。”
香炉吐出最后一缕残烟,戚氏捏着佛珠笑:“你六年生不出孩子,你姐肚子争气,既已怀上我们章家的骨肉,抬进门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对此事如此排斥?”
章梓涵摸着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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