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忠也已被几名忍字门徒死死按倒在地跪伏;唯有轮椅上那位义父,依旧是那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模样。他强压下胸中翻涌的屈辱与怒火,脸上硬生生挤出从容,对着李克用笑道:
“一别数月,义父威仪更胜往昔,令孩儿心驰神往。可惜啊,孩儿虽仍视父如初,义父视孩儿,却已如眼中钉、肉中刺。这父子情谊,竟已淡薄至此了吗?”
“好一个‘视父如故’,好一个‘父子情谊’!”李克用嗤笑一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他深知此子伶牙俐齿,在通文馆浸淫多年,满腹经纶都化作了诡辩之术。自己虽占着父子纲常的大义,却未必能在口舌上讨得便宜。他不再纠缠虚情假意,双目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定李嗣源,直指核心:
“此番设局诱本王上山,意欲何为?”
“还能如何?”李嗣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口,语气带着几分悲壮与委屈,“孩儿先前为替父分忧,亲赴草原刺探漠北军情,行踪需绝对隐秘,不得已才假托四弟坐镇通文馆,以掩人耳目。岂料义父竟受奸佞小人蒙蔽,突然将三弟下狱,又将四弟通缉!孩儿非是那冷血无情之辈,岂能坐视兄弟罹难?今日引颈就戮,唯求一死!只盼能以孩儿这颗项上人头,换义父一念之慈,勿要再猜忌我等兄弟十人!”
他声音陡然拔高,字字泣血般控诉:“通文馆创立十数载,为晋国基业,多少兄弟前赴后继,血染黄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等赤胆忠心,所为不过‘父子同心,兄弟戮力’八字而已!此等拳拳之心,日月可鉴!义父难道就真的置若罔闻吗?!”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巨大牺牲,“若义父与世子仍不能安心,大可在孩儿死后,削去诸位兄弟所有官身权柄!让他们做个富家翁也好,闲云野鹤也罢!如此,可否让义父与世子高枕无忧?”
李克用对这番冠冕堂皇、声情并茂的表演置若罔闻,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只抓住最关键的一点:
“刺探漠北?谋求漠北?本王怎不知晓?你奉的是谁的令?又是为谁谋的漠北?!”
跪在一旁的李存忠听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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