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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是死,还是离开太平,哪个先来?都要交给命运,齐玉露望向门口,夕阳下站着一个手扶单车的高大身影,他的胸口变成风箱,大幅起伏,半个小时前,他就这样焦灼地抽着烟,时不时望向窗内,在层层的书架中搜寻着什么,像是等待,又像是马上要离开:“快了。”她放下电话,换下衣服,结束世俗的工作,又投入新的忙碌。
郭发转过身,攥拳捻灭烟头,板着冷峻的脸:“崔海潮没来啊?”
齐玉露笑着回敬道:“来了还能让你看见吗?”
郭发跨上车座,等着后背被一团温暖覆盖住,便朝前方蹬开去,这是他这段日子难得的放松时刻,从母亲的刁难中抽出身来,驮着她去往城郊的废墟去,做爱,谈天,嬉闹,等到天完全黑透,再送她回家,一个人再轻快地骑回医院,他总是一手放开车把,痛快地抽烟,身上,嘴里,还有属于她的味道。
原来这是拥有全世界的感觉。
第35章 她的弦(一)
——“我要是十七岁的时候遇上你就好了。”
——“你变了,以前你都不会说傻话的。”
秋末时节,齐玉露彻底失去了睡眠,骨缝整夜整夜地发痛,每个毛孔都如同微型的水龙头,冷汗如注,长夜将尽,足能流满整个房间,几乎听完了cd机里所有的歌,清晨来临时,笔记本写满了难辨的字,烟灰缸里也堆满了香烟的半截尸体。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可始终不动声色,咬着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却终于还是破了戒,到无证经营的小药房里买了一些散装的地塞米松,她不知道里面的成分是否安全,但她不怕,她是个饥不择食的穷途困兽,起初控制用量,一天几颗,后来竟不可收拾,像吃糖一样,没事就要喂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