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海沟大约有三百多公里,正美直接压缩距离到罗盘针指示的地点,跃入水中往下浅。
感谢他的身体早已不是真正的人类肉|体了,肉|体只不过是他的拟态术式造物,这种时候承认自己早已异化为非人之物来得心情舒畅。
光完全消失后,正美舍弃了人形、舍弃了需要氧气的机能,完全放任自己展开原身对抗水压。
不断下潜中,他自己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开始混乱,他有时候误以为自己是冲绳岛民,操一口土著方言,被恐吓美国人会在胜利之后杀了他,这是比失去生命还要难以接受的耻辱——有时候他这么认为。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是娴熟的水手,但死于爆炸和炮击,他的爱人在大洋彼岸永远等不到他。有时候他认为自己是飞行员,驾驶着飞机去往一趟注定无法回家的绝路。
他是众多泯泯之辈,带着极端的怨恨、恐惧、不甘、耻辱……曾带着这些东西沉入了海底,随着岁月流逝,变成了这些极端负面情绪的聚合物。
他忘记了独属于自己的名字,他想或许他过有很多名字吧。
他忘记了他自己寡淡的童年,忘记了他自己酸涩的少年。
朋友不是那么重要的存在,恋人也是转瞬消失的面影。
下潜、下潜、下潜……
——只要记得那双天空色的蓝眼就好。
——我将自己所有应该知道的东西都寄放在了那里。
这便是唐桥正美以束缚刻印在自己灵魂上的最终指令。
巨型的黑色泥雾逡巡在无光漆黑的海底,寻找着六眼的辉光。
……
狱门疆上溢出的六眼辉光与黑色泥雾中寄放的锚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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