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五秒，”裁判有点儿惊讶，“可以啊，见过越跑越慢的，没见过越跑越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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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歧仰面朝天，彻底起不来了，他看到体育馆天花板上的支架，钢铁的冷色震慑着他的身魂，他心想这回输定了，果然人不能不自量力，就该待在舒适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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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阵阵发黑，有负责后勤的老师过来喊他，把他搀起来慢慢走，他都没大搭理，跟块人形海绵似的，吸饱了汗，沉得眼皮子都撩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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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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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他的老师突然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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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周遭诡异地静了下来，像集体在倒吸凉气，两秒后，场地周围爆出阵声浪，震得方歧脑子发昏：“……是地震吗？我跑不动了，您别撇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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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老师根本没听他说话，注意力全在赛场上，又低念一声，“唐甘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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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不赢的，没关系，胜败是兵家……”方歧后知后觉抬头，茫然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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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游移，好不容易才定到场地上，在二三关卡的交界处，方歧没看到对方选手，只看到唐甘捏着指头，在冲对面挑衅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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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心脏注进了98汽油一样，突然地一下，起跳有点儿猛了，他定在原地，在第三关关卡里看到唐甘，那引体向上做得比他弯腰向下还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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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他哑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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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也没忍住，看着那块，掐着自己的秒表：“有点远，要以对应关卡裁判的数值为准，我这里看，是比对方快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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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重新聚回来，把白线以外围得密不透风，方歧撇着两条棉花腿进到圈内，第四关已经开始了，他抬头，双眼还没聚焦，晏在舒已经从四米高的粗绳顶端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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