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住在洛阳,拿工资,不干活,他对国家的责任感消磨成对大宅子、漂亮姑娘和替自己编文集的强烈兴趣。当然,他还热情地吹捧后辈诗人。老朋友令狐楚第一次把自己的幕僚李商隐介绍给白居易,一把年纪的白居易对面前十七岁的天才惊为天人,连连说“我来生给你做儿子”。李商隐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小名取作“白老”。那时候,李商隐有文坛领袖的提携,还有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令狐绹(táo)。他满以为他们的友谊可以延续前世今生,超越时间。没想到,一生太长,已够变卦许多次。这是李商隐与令狐绹“最后时过境迁,再回想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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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一次次徒劳无功地去长安参加进士科考试的同时,没有获得通行许可的日本请益僧圆仁偷偷留在了中国。一次又一次被拒绝不能动摇他在大唐求法巡礼的决心。当他终于进入长安城时,交了好运:左街功德使仇士良是虔诚的佛教徒,他管理长安县一切寺院,也拥有控制皇帝与朝廷的权力。在他的庇佑下,圆仁万事顺意。但他不知道,新近登基的武宗皇帝与他的宰相李德裕正在酝酿一件大事,不仅要杀了仇士良,还要把佛教徒与寺院毁灭。这是“圆仁的最后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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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是后世最愿意提起的时代:最繁华,最骄傲,最有包容与进取心。但这本书里的故事,大多发生在繁华之后:安史之乱带给这个国家毁灭性的打击,但在这场战乱之后,这个朝代依然延续了一百四十多年。与我们的常识相反,最伟大的唐代诗人们,我们最熟悉的那些名字,其实大多出现在这个并不常常被提起的、日渐熄灭的“唐朝”。在这里,盛唐饱满多汁的自信渐渐干瘪下去,酿出一点儿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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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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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句曾经是他们用来炫耀才华、交换功名,铺展开自己人生地位与财富的筹码。在时代的悬崖上,诗句与文章,找到它更有价值的位置:它拥抱人心的无助,叩问命运的规则,向渐渐驶离的历史丢出最后求生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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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故事里,我们跟随史籍与传说各不相同的叙述角度,试图回到微妙不同的历史现场。但是,在每一个关键的岔道口,总能找到截然不同的叙述,每一种都振振有词,仿佛抓住你手掌的手相占卜者。我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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