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起来做弘文馆学士的传统。他们为皇帝讲习文化,参谋军政,不管是宴会或出行,都陪伴左右。这就是翰林学士的前身。开元初,玄宗皇帝嫌外廷中书侍郎草拟诏书要走的流程太多,处理急务跟不上事情发生的节奏,于是选拔朝官中有文采学识的人,在翰林院做翰林学士,作为他的私人顾问草拟制诏。当年的名相张九龄,李白时代皇帝的女婿、宰相张说的儿子张垍都担任过这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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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天光当头,都只照在他一人头顶上,正是他喜欢的成名方式。骄傲又得意,李白翻来覆去写金灿灿的日常:坐有象牙席,宴饮有黄金盘,白龙马配白玉鞍,连马镫都雕着精美的图案。享受皇家富贵的李白根本不掩饰一个乡巴佬骤然发达的受宠若惊。他跟着玄宗去了华清池,随驾的王公大人都对他客客气气,那些穿着紫绶金章的高官看到他了,甚至要快步走过来搭讪。从前笑他微贱者,却来请谒为交欢。从华清池回来遇到了故人,他一边吹嘘皇帝对他的宠爱,一边夸下海口:待我向皇帝说点好话,回头也赐你个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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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渐渐他发现,做官是复杂的门道,哪怕同一个翰林院中,一廊之隔便是高低贵贱两重天地。翰林院南院是挂职“翰林学士”为皇帝草拟制诏的朝廷高官,翰林院北院只是书画家、医生、道士等陪着皇帝游玩宴饮却不参与国家机密的“翰林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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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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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要到禁中报到,不到夕阳西下不得随意离开。喝酒游荡也不行,得恭候皇帝随时的传诏。别人都忙着国家大事,只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读书:“观书散遗帙,探古穷至妙。片言苟会心,掩卷忽而笑。”笑也只对自己,会心也只对自己。他以为珍馐美味、宝马貂裘就是挤进朝廷中心的标志,实际还差得很远。翰林学士不过是“使职”:一个翰林学士,必须已经有正式的官职,依照“本官”定薪俸,“翰林学士”这个官衔,加缀在本官前后,是亲近皇帝的证明,是荣耀。不过,翰林院的事情,虽然光荣,只是个兼职。但李白,跟别的翰林学士完全不一样——他从头到尾并没有在吏部的任何地方登记,更不要说“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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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隐秘的差别,是官僚家族里口耳相传的经验。李白给自己编造了皇亲国戚的身份,自称是西凉武昭王李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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