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漫长人生,并不遵循任何与公平相关的规则,更不提供任何体面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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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被重新起用的时候,白居易也离开江州,升任忠州刺史。刺史可以“借绯”,白居易连忙喜滋滋地脱下青衫换绯袍。但从江州到忠州,是“今来转深僻,穷峡巅山下。五月断行舟,滟堆正如马”。山高路远人烟稀少,忠州也不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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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他从江州捞出来,前同事崔群出了大力气。白居易写信感谢崔群,最后说:您问我,去忠州我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好选的?鸟能从笼子里飞出来我还挑拣哪片林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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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决心留在这个决斗场里,挫折与轻视只让他更无畏地往上爬。但白居易,弟弟白行简做了左拾遗,两个妹妹嫁了人,母亲死了,失去负担,也失去在这条狭窄而熙攘的官道上闷头往前挤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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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们约定“白首同归”已经过去十多年,这件事情元稹不再提了。距离白居易满怀感激与豪情地向宪宗上书也过去十多年。肝脑涂地以身相报这事,白居易也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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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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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白居易的官越做越大,主客郎中[38]、再次知制诰[39]、朝散大夫[40]、中书舍人[41]……但他再也没有肝脑涂地的激情,迫不及待去报答提拔他的皇帝。隔三岔五就要写诗自嘲:我这么差劲的人觍着脸赖在这么显要的位置上,还不都是为了钱。不是我喜欢做这份工,实在是为了养家糊口,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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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忍不住,还是要提意见,提了依然没人理。他便眼不见心不烦,申请外调苏杭,一边工作一边休假。工作自然做得不出岔子,但跟年轻时,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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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学佛与写诗成了白居易往后人生的目标。学佛是在这所剩不多的人生里不用太痛苦的镇痛药,他的眼病到老更重,看朱成碧,眼不经风,只能看特制的“大字书”。寄望僧侣用金篦(bi)拔出,但也不知道成功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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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写诗,他还是希望在百千年之后,这么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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