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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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姜偃只会生存在海底，他就舍弃双脚，变作一条鱼，追随着他的身影来到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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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孤寂寒冷，见不到阳光，他就像个徘徊在这里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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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也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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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他不在了”更令他绝望，如果要活在姜偃不在的世界里，他宁愿连自己的存在也被彻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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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枚数百年没有动静的蛋，又看着眼前呆滞住的人类青年，歪着头冒出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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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原来你不在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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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是真正的鲛人啊！他又怎么会从鲛人蛋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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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偃感觉眼眶控制不住的发酸，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他握住鲛人的双臂，头忽地抵在他的胸膛上，眼泪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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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抽噎了起来，又从浅浅的抽噎变成崩溃大哭，在发不出声音的海底无力的张着嘴，抓着鲛人的手用力到像是要嵌进他的手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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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朝栖......聂朝栖......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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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幻境罢了。可他为什么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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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感受到的钻心的痛楚是什么，他只知道，聂朝栖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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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无措地环住青年，和他比起来格外纤细的肩膀不停脆弱颤动着，他低下头一点点吻去他的眼泪：【你若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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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能离开我，我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的，姜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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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难过，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只是觉得，只要能接近你，变成什么样都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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