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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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一路驶向郊区，等红灯的间隙，商暮点了一根薄荷香烟，任烟雾沉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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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疗养院后，他在前台登记了身份，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病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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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前，护士压低声音道：“情况很差，清醒的时间很少，估计……”她顿了顿，没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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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暮进入病房，看向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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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得只剩骨头和皮，头发已全部掉光，氧气面罩几乎盖住整张枯瘦的脸，浑身上下透着腐烂枯朽的气息。若非胸膛在缓慢轻微地起伏，商暮差点会以为，这是一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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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一顿。他只是在奇怪——这样虚弱枯槁的一个人，当年怎么会有那样大的力量，像一座沉重恐怖的山峰，死死地压在他和母亲的身上，压死了母亲，也差点压弯了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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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悄声退出，掩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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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唤回了商暮的意识，他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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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个夏日夜晚，周望川拉着他的手腕，带他走出暗巷，他就再也没见过床上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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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床上的人，试图找出这人与那个高大暴虐男人之间的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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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人渐渐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先是呆板木然，而后似乎认出了商暮，眼里的光渐渐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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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暮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看来，你还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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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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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天吧。”商暮把玩着车钥匙，平静地说，“我这些年过得挺好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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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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