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平衡之泉与融合前兆

弥漫的尘埃缓缓沉降，如同被无形之手抚平的灰烬之雪。通道内弥漫着刺鼻的焦糊、熔融金属的腥气，还有一丝微弱的臭氧余味。林夜背靠着冰冷扭曲的金属壁，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牵扯着胸前断裂的肋骨，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反复穿刺。左肩胛骨粉碎处的麻木下，是更深沉的、仿佛骨髓都被冻裂的寒意。他艰难地睁开眼，左眼瞳孔深处，冰冷的十字准星艰难聚焦，穿透尘埃，锁定在通道尽头——那枚镶嵌在巨大“平衡”符号中心的幽蓝晶体上。

它表面的裂痕如同破碎的蛛网，核心那点萤火般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每一次微弱的闪烁都像濒死心脏的挣扎。晶体后方，被龙息和光铸者殉爆炸开的巨大豁口，如同通往地狱的裂口，深不见底的黑暗从中弥漫出来，带着更浓重的陈腐铁锈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湿润的气息。一条倾斜向下、狭窄得仅容一人匍匐的管道入口，如同巨兽的咽喉，在豁口的阴影里无声地张开。

“明黑…”林夜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带着血沫。弥迦日志最后的指向，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林…夜？”小七颤抖的声音从侧前方传来。她挣扎着从一堆扭曲的管道残骸中撑起上半身，折断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垂着，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让她疼得小脸扭曲。幽蓝的竖瞳布满血丝，惊魂未定地看向林夜，又惊恐地扫过那两滩仍在剧烈沸腾、散发着恐怖高温的熔融金属液坑——那是光铸者仅存的残骸。“你…你刚才…”她声音里的恐惧几乎凝成实质，林夜（夜魇）爆发出的那股纯粹的、非人的毁灭气息，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

林夜没有回应小七的恐惧。他全部的意志都在对抗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和意识深处那场未曾停歇的风暴。

精神荒原。这里已不再是泾渭分明的冰冷数据平原与血色暴戾荒原的对峙。无形的屏障在刚才龙图腾狂暴力量的冲击和弥迦晶体最后那缕宁静能量的抚慰下，变得如同被飓风撕扯过的破布，处处是撕裂的缺口与混沌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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