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
淳于髡晃晃光脑壳子:“此人说:‘早晚若打喷嚏,便是陈轸惦念着你呢。’”
话音落处,淳于髡一个转身,晃着光头,大步远去。庞葱惊愣有顷,似乎想起什么,急追几步,扬手叫道:“先生留步!”
淳于髡顿住步子,转过身来:“小伙子,你还有何事?”
庞葱拱手道:“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淳于髡微微一笑:“你可对武安君说,老朽是他朋友的朋友。”略顿一下,抬手指指光亮的秃顶,“还可告诉他这个。”
是夜,长庚西挂,玉兔东升,客人渐退,洞房花烛。庞涓喝高了,在白虎、庞葱的架扶下摇摇晃晃地走进新房。
白虎扶庞涓席地而坐,揖道:“恩公晚安,白虎告退。”
庞涓一把扯住白虎的衣袖:“白??白兄弟,别??别走。”
“恩公有何吩咐?”
“什么恩公?”庞涓喷着酒气大声呵斥,“我庞涓在这世上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你,白虎兄弟,另一个??”手指庞葱,“是我葱弟。”略顿一顿,盯住白虎,“白虎兄弟,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没有恩公,只有哥,只有弟。你是我的小弟,我是你的大哥,”又转向庞葱,“还有你,你俩都是小弟,一个是堂弟,一个是义弟。堂弟、义弟,都是庞涓亲弟,武安君府就是两位小弟的家。庞葱不说了,白虎兄弟何时若来,拔腿只管来。何时要走,抬脚尽管走,不必拘礼。大哥心里有苦,先找你们诉。大哥若有好事,先与你们分享。”
白虎、庞葱双双跪下,泣道:“大哥??”
庞涓一手拉起一个:“看看看,都是爷们儿,哭个什么?来来来,今日大哥人生得意,当与二位兄弟分享。”转对侍女,“拿酒来,我们兄弟三人再饮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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