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这是怎么了?”张仪盯他一会儿,呵呵乐了,“是哪儿不舒服了吗?别是嗝住气了吧?”
“是这儿!”惠王指指心窝,“疼啊!”
“是为那一丁点儿金子才疼的吧?”张仪歪头望着他。
“好你个贤妹夫呀!”惠王急了,从席上起身,在厅中来回急走,边走边说,“什么叫那一丁点儿金子?那是过千镒呀,那是你姐夫从这牙缝子里一小点一小点儿刮下来的呀!不瞒妹夫,自打你做起这笔生意来,寡人我这……唉,别的不说,单是后宫,连她们的那点儿脂粉钱寡人都予以减半了!这下可好,犁头没捞到,连本也亏了呢!这叫个啥子哩?偷鸡不着蚀把米呀!”夸张地捂住心窝,“哎哟,哎哟,你这一提到,寡人的心口就又……哎哟……”
“哈哈哈哈,”张仪长笑数声,“仪有一剂良药,不定能治王兄这个病呢!”
“是何良药,快说!”惠王停住脚步,坐回席位。
“是桩旧事。”张仪缓缓说道,“王兄可曾听闻齐相管仲是如何制服莒、莱二国的国君吗?”
“寡人未曾听闻。”
“哈哈,没有听闻就好说了!”张仪正襟,动作夸张地捋把胡须,“当年管仲用于齐,桓公不爽鲁君,欲发兵击之。管仲曰,臣有一策,可不伤一卒而服鲁国。桓公问策,管仲曰,君服绨即可。绨为加厚的丝缯,穿之甚暖。桓公服绨,左右效之,齐民从而跟之,绨大贵。管仲发令,齐民不得织绨。齐民无绨,求购于鲁,鲁君喜甚,令其民弃耕而植桑、养蚕、织绨,鲁君使鲁国商人货其绨予齐,得钱兑粮而归。未及三年,见鲁民皆不耕种,管仲令齐民不得穿绨。鲁绨无处可卖,农田皆成桑园,鲁民大饥,粮价暴涨。管仲在齐鲁边境广置粮仓,低价售粮,鲁民皆奔齐地。鲁君无奈,亦奔齐求降。桓公未战而服鲁矣。”
“咦,”惠王听进去了,“这桩旧事有意趣。寡人亦不爽楚王久矣,你且说说,你这个管仲,如何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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